有个男孩名叫马乃
前几天回西宁,在一个小区的烤羊肉摊上偶遇了忘年之交的鸽友马乃。现如今,马乃已经是一爿烤羊肉摊的小老板了,动作沉稳,待客周详,连眼角的笑纹里都透着伊斯兰民族掌控生意的干练与老辣。
我认识他实属偶然。记得有一年的春赛集鸽日,天气不怎么圆润,所以集鸽的人比较少。当我走到集鸽点附近的时候,被路边一个尕娃怯怯地叫住了:阿爸(青海方言,意为叔叔),呶(读nao,意为我)求你个事儿。回头一看,是个头戴白兰瓜帽子的回民娃娃,十三四岁的样子,手里抓着一只脏兮兮的红轮小雄鸽。他告诉我,因为自己还小,没有入会,人家不让他参加比赛,求我收下他的鸽子,以我的名义来参加比赛,实现他的心愿。
接下来,回民特有的生意经就跟着来了。他单刀直入地告诉我,奖金咱俩平分!我逗他,如果飞进前三名,人家鸽会可要验棚,那不就露馅了?他笑一笑说,飞进前三奖金就不要了,呶请阿爸吃羊肉串。
他的真诚与直率打动了我,我按他的意思做了,心里想,谁叫我们都喜欢这一口呢?再看看他的红轮,灰头土脸的,飞不飞得回来还在两可。交完鸽子之后,他和我攀谈起来,说他叫马乃,家住周家泉,爱养鸽子,爱做生意,就是不爱念书,进了校门就发晕,见到课本就打怵,读到四年级以后就主动给自己下了课,他阿大(父亲)也同意他的决定,说十个洋码字已经认得差不多了,做生意绰绰有余。就这样,他白天发了疯似的爱鸽子,晚上帮阿大料理烤羊肉摊,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。
第二天下午,马乃的红轮还真的回来了!他捧着鸽子一路狂奔到我家,盯着我打完钟,满是汗豆豆的小脸上露出天真的笑意,并认真地重复了他事先的承诺:奖金呶俩平分!可惜的是,小红轮没有挤进前100名。我问他,这该怎么感谢我?他挠挠头,小眼珠子一转溜,说,这个呶俩可事先没说好。
以后的日子,每逢周日,只要我在家,马乃几乎都要来我的鸽棚玩儿,帮我打扫鸽棚,洗刷那些盆盆罐罐,偶尔还会给我带一些豌豆过来作为彼此沟通的润滑剂。他那时已经有了十几只鸽子,基本上都是从市场上淘换来的,所以我知道这个狡猾的尕回回是什么用意,但我就是装聋作哑,不给他任何的回应。
终于有一天他挺不住了,说他要买两只我不喜欢的鸽子,我被他的狡猾逗得笑出了声,同时也让小家伙得了手。马乃也知道回报,他说自己手里现在还没有足够报答我的银子,所以等到秋赛的时候,如果遇到比赛,他就事先跑到鸽会那里去给我领取报到顺序的号码,只要我一到就不用排队,可以随时检录验鸽,省得耗时耗人。秋后比赛的时候,马乃还真就这么替我做了两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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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认识他实属偶然。记得有一年的春赛集鸽日,天气不怎么圆润,所以集鸽的人比较少。当我走到集鸽点附近的时候,被路边一个尕娃怯怯地叫住了:阿爸(青海方言,意为叔叔),呶(读nao,意为我)求你个事儿。回头一看,是个头戴白兰瓜帽子的回民娃娃,十三四岁的样子,手里抓着一只脏兮兮的红轮小雄鸽。他告诉我,因为自己还小,没有入会,人家不让他参加比赛,求我收下他的鸽子,以我的名义来参加比赛,实现他的心愿。
接下来,回民特有的生意经就跟着来了。他单刀直入地告诉我,奖金咱俩平分!我逗他,如果飞进前三名,人家鸽会可要验棚,那不就露馅了?他笑一笑说,飞进前三奖金就不要了,呶请阿爸吃羊肉串。
他的真诚与直率打动了我,我按他的意思做了,心里想,谁叫我们都喜欢这一口呢?再看看他的红轮,灰头土脸的,飞不飞得回来还在两可。交完鸽子之后,他和我攀谈起来,说他叫马乃,家住周家泉,爱养鸽子,爱做生意,就是不爱念书,进了校门就发晕,见到课本就打怵,读到四年级以后就主动给自己下了课,他阿大(父亲)也同意他的决定,说十个洋码字已经认得差不多了,做生意绰绰有余。就这样,他白天发了疯似的爱鸽子,晚上帮阿大料理烤羊肉摊,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。
第二天下午,马乃的红轮还真的回来了!他捧着鸽子一路狂奔到我家,盯着我打完钟,满是汗豆豆的小脸上露出天真的笑意,并认真地重复了他事先的承诺:奖金呶俩平分!可惜的是,小红轮没有挤进前100名。我问他,这该怎么感谢我?他挠挠头,小眼珠子一转溜,说,这个呶俩可事先没说好。
以后的日子,每逢周日,只要我在家,马乃几乎都要来我的鸽棚玩儿,帮我打扫鸽棚,洗刷那些盆盆罐罐,偶尔还会给我带一些豌豆过来作为彼此沟通的润滑剂。他那时已经有了十几只鸽子,基本上都是从市场上淘换来的,所以我知道这个狡猾的尕回回是什么用意,但我就是装聋作哑,不给他任何的回应。
终于有一天他挺不住了,说他要买两只我不喜欢的鸽子,我被他的狡猾逗得笑出了声,同时也让小家伙得了手。马乃也知道回报,他说自己手里现在还没有足够报答我的银子,所以等到秋赛的时候,如果遇到比赛,他就事先跑到鸽会那里去给我领取报到顺序的号码,只要我一到就不用排队,可以随时检录验鸽,省得耗时耗人。秋后比赛的时候,马乃还真就这么替我做了两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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