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不起的足环号(中)
一路的速度绝对不下30迈,市区内的自行车流可以说是把挨把,当年上下班前后的自行车潮,可以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,车骑至温家寨子供销社时,因兜里还有一些钱,也就给家中很辛苦的老爸特意买了一瓶酒,记得还是白瓷瓶的“红高粮"牌子酒,虽是花钱不多,但也算是对老父亲的一点孝道和敬意,父亲那时确实很辛苦,虽然喝酒,但不过量(现烟酒已全戒)。
出了供销社的门,带着刚买到的酒,看了看还绑在自行车上的鸽,骑上一溜烟的向家归,不多久来到了我家坡根下的小河边,说是小河,其实在我们方左右也算是一条很不小的河,此河是当年还没有架桥的金陵河,在冰冷的冬季和深秋初春时,确实阻碍了乡亲们的出行,那年乡政府在河的旁边建了一座水泥厂,厂里为了在河对面取土料,虽然他们没架桥,但在过河的必经之处修建了地溜子,由于水流的不断冲刷,地溜子下游已形成了一米高的坎。
地溜子是在运土车必经之处的河床上做硬化, 河流小的时候,已硬化的河床就清晰可见,一旦遇到涨洪水的时候,虽然看不见地溜子,但经验老道的司机会猜着前面的路开过河,来来往往的行人,除了走间隔很远的石墩,其余也就只能赤脚过河了,这则日记只所以把小河的地溜子说的很清楚,那是因为那天在这里发生了一幕惊心动魄的事。
那天下午骑自行车刚到河边,正要下车挽裤腿过河,就看到地溜子上行走的三个人、一起滑入了下游的旋窝中, 情急之下还没有把自行车支好,就跑着过去拽人了,就在刚跑出两三步的时候,只听身后“咣当”一声,估计是自行车倒了,而且好像也有酒瓶摔碎的声音,人命关天,那还有心思考虑这些事。
两步并作三步跑,几个箭步连跌带爬的就到了她们身边,当我把手伸过去的时候,有几只手都同时向我伸来,一个老婆婆站着,跟前还有两个小女孩抓住老婆婆的腿,吓的不停的哭,那时我也被吓的慌了神,不管那么多了,先把两个小孩分两次提抱上了岸,再快速的去救那个老婆婆,因老婆婆还可以站起,我那时也没多少力气了,在两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中,我掺着全身不停颤抖的老婆婆来到河岸。
看着全身已湿透的三个人,我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办(其实和我湿透的应该是四个人),那时用颤抖的语气问老婆婆:“您这是要到那里去?今年多少岁数了?”
老婆婆看着一边不停啼哭的小女孩对我说:“我是李家新庄人,娘家在玉池(村),刚才侄儿把我看到村口就回家了,我今年已快70了”。
我当时眼眶热热的,确实有种要流泪的感觉,因为先两年我85岁的婆婆离世了,当时我也没有在身边,最后还是老爸亲自来市里找的我,这时面色苍白的老婆婆对我说:“这俩娃是我的孙女,一个六岁,一个七岁了,今天要不是你... ,唉!我怎么给我儿子交代呢"!
遇到这种事,除了不停的安慰和一个人的同情心之外,剩下更多的则是酸楚与沉默,当我把老婆婆送走的时候,离这不远处、还有一个给工厂筛沙子的同村人,他那时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外,还似乎朝着我不停的笑,说句实话,他当时的那种笑,我一生都不会忘记,不过,朝我傻笑的这人、去年在地里做活时急发脑溢血走了,享年六十有五。
当一切都变的安静时,回头才望见已躺在沙滩上的自行车,糟啦!那羽鸽子还在吗?急匆匆走过去,还好,鸽子仍在蛇皮袋子里,可惜孝敬老爸的那瓶"高粱酒"已碎了。
三月的天,相对还是黑的早一些,那时天色已经暗淡,我穿着浑身已湿透的“公安蓝”衣裳,全身冰凉的收拾好装鸽子的蛇皮袋,推着自行车过了河,走在那时坑坑洼洼还没有硬化的乡村道路上,没有鸟鸣,也没有虫叫,只能听见自行车链子发出的“吱吱”声。
在这则日记里,虽然没有过多的提到鸽,但“飞鸽”牌自行车似终没有抛弃我,多年后的今天,也不是我有意把我写的那么傻,那是当年我确实就是那么“傻”,虽说一个人难得变聪明,但有些时候我们确实还得“傻”,预知那羽鸽回家后的遭遇和命运,敬请关注《记不起的足环号(下)》。谢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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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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